第六章 茅厕君的许诺-《太子妃升职记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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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说完转身欲走,茅厕君却突然在后面叫道:“哎——”
我停下身回头看他,他看了我一眼却微微侧过了头,这才又接着问道:“你不害怕?”
我忽地想笑,命都从江里捡回来了,还能有什么好怕的?
我笑着摇了摇头,转身去寻吃的。在四处转了转没抓到什么吃的,干脆又返回了江边,合计着不如从江边上捞几条鱼的好。
结果不曾想却在河滩上捡到了好大一条“鱼”。
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揉了揉眼睛才试探地走上前去,小心地将那人翻了过来,看了看脸,顿时吓了一跳,真的是齐晟!
更叫我想不到的是齐晟竟然还缓缓睁开了眼,眼神清醒地向我看了过来。
我脸上表情僵了那么几秒钟,忽地就嘿嘿地笑了,瞄了一眼齐晟身上的铠甲,笑问道:“你是不是因为穿了铠甲的缘故,所以才漂得比我慢了许多?”
齐晟看着我,半晌没说话,然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衣服呢?”
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问我衣服。衣服?衣服都被撕成了布条裹你兄弟身上呢!
不过,齐晟的脸色并不好看,我没敢说,只转移话题道:“你怎么也落水了?船上情况怎么样?哪一方赢了?啊!对了,绿篱怎么样?”
其实,这就是个技巧,当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的提问时,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你一连气地提出几个问题来,叫他一时顾不上再问你。
齐晟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,“绿篱应该没事。”
说着便坐起身来,单手解自己身上残存的铠甲。那套铠甲已经不全,看样子齐晟在水中的时候已经脱下了些,只剩下一些极难脱的还在身上。
我见他一只手一直悬着不动,不由问道:“胳膊怎么了?”
齐晟看也没看我,淡淡说道:“可能折了。”
我一愣,嘿!我和茅厕君身上半片铠甲都没有,胳膊腿却都没折,齐晟身上要害之地都有甲片护着,竟然折了胳膊!这究竟是怎样的人品啊!
齐晟单手脱了甲,接着又解身上的衣服。
我看了看,他身上的衣服虽也被划破了些口子,可好歹还算完整,忍不住劝道:“衣服就别脱了,天又不冷,在身上穿一会儿也就干了。”
齐晟瞥了我一眼,没搭理我,继续脱自己的衣服。
虽然明明猜到齐晟在昨天那事情上阴了我,可毕竟以后还要继续跟他混,我也不敢太过显露怨恨之心,见他不听劝,干脆就起身去山里寻树枝,好给他固定伤臂。
结果刚走了没多远,却见茅厕君从前面过来了。
茅厕君可能身体还有些虚,手里竟然还拄了根木棍子,见我眼睛落在那木棍上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下意识地将木棍往身后藏了藏,嘴上却是说道:“我看你半天不回去,怕你遇上了野兽。”
他一提野兽,我赶紧回身踮起脚来瞅了瞅河滩上的齐晟,得,他那边竟也踉跄着起了身,一手托了伤臂,正也往这边望着。
茅厕君此刻也已是看到了齐晟,抿着唇默默地站着。
我赶紧小声地嘱咐茅厕君:“冷静,一定要冷静,有什么事都得等回了盛都再说!”
就这么个工夫,齐晟已是绕过一块山石,走到了近前,微冷的目光在茅厕君身上停了一停后,便又落到了我的身上。顺着齐晟的视线,我低头看到了自己上身仅仅能遮住胸前两点的绷带,还有下身的小裤裤。
我顿时反应过来,赶紧把双手挡在身前,然后几步跑到了齐晟身后,以示来躲避茅厕君的视线。
立场,这是立场问题!
对面茅厕君的嘴角隐隐挑了挑,便听得齐晟低低地冷哼了一声,用那只完好的胳膊反手甩给我一件长袍。
我这时才明白过来,难怪齐晟刚才会那么执着地单手脱衣服,原来竟是给我穿的?
我忙躲在齐晟身后穿着那还湿淋淋的长袍。
这时才听得身后的齐晟与茅厕君两个人开始寒暄起来,你一句我一言,有问有答,到后面茅厕君竟然还献出了手中的木棍在给齐晟固定胳膊。
我虽背着身子看不到他二人的表情神色,可只听他二人毕竟没有撕破了脸,心中总算是长吐了一口气。
昨夜里的事情当众一出,齐晟与茅厕君两个无论是哪一个没了命,另外一个都怕是没法向皇帝交代。齐晟活,茅厕君死,皇帝便会认为是齐晟容不下茅厕君,所以下了黑手。而若是掉过个来,便又成了茅厕君觊觎太子之位,所以起了杀心。
无论哪一种,这都是对皇权的藐视,是谋逆,是个皇帝都是容不下的。
于是,此刻他二人竟然也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。
我都能想明白的事,估计他二人也早就明白了,所以此刻才会如此做戏,哪怕此地只有我这一个观众。我忽觉得有些可笑,这两人分明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,却都不愿让对方直接死在自己手上,还非得去借别人的手。
那边茅厕君已在替齐晟正骨固定,我穿好了衣服,便也过去帮忙,谁知他二人见到我却都是一怔。
我再低头细看自己身上,倒是没白做二十多年男人,顿时也跟着明白了。
你可知道这女人啊,什么时候最显身材?
齐晟的长袍本就是黑的,夏季的衣料又是极薄,湿淋淋地贴在我身上,偏生上面还划破了不少地方……这下可好,饶是我做女人都这么久了,张氏这具身体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了,看到这情景都止不住地热血上涌。
再抬头看齐晟与茅厕君,好嘛,估计也差不太多,唯一的区别就是茅厕君可能是要流鼻血,而齐晟那里是要吐血了……
看!这就是看别人媳妇与媳妇被别人看的区别了。
偏偏我此刻还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,脱也脱不得,捂也没有用,干脆就装什么也不知道的,弯下腰撕袍子的衣摆,然后帮着茅厕君给齐晟捆胳膊。
茅厕君虽没说什么,不过却侧过了头,避开了视线。
齐晟那里说道:“后面还有刺客追着,我们得往山里避一避,等到禁军的人或是阜平水军大部寻到此处再说。”
茅厕君点头应道:“好。”
三人一边掩着行踪,一边向山里避去,直到寻到了一处隐蔽又易守难攻的地方,这才停了下来。我跳上旁边山石往江中望了望,见江面上偶尔还飘过一两个黑衣刺客与阜平水军的身影,随着江水浮浮沉沉的,也不知是死是活。
倒是看不到阜平水军的军舰,还有昨夜里见到的黑衣人所乘的那种柳叶轻舟。
我转头问齐晟:“救援的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?”
齐晟正倚在石壁上闭目养神,没搭理我。
倒是一旁的茅厕君轻声答我道:“得看来的人是禁军还是水军。”
我想想也有些明白了,昨夜里水军损失惨重,若是要大规模搜救我们也得重新从阜平调兵才行。可若是再等着禁军来救,那就说明这消息得先传到行宫再说了。
我瞥一眼齐晟,见他一直闭目不语,面上神色更是有些萧索,心里不禁有些纳闷,暗道这小子是怎么了?不至于折条胳膊就这样啊,这不都给他接上了吗?
我一时想不明白,干脆也不再想,重又转过头去观察江面上的情况。看了一会儿忽见江中飘过来几名水军军士,似也想要在那处浅滩上岸。
我又惊又喜,忙转头喊道:“哎!游过来了几个水军!”
齐晟双目猛地睁开,眼中凛冽之色暴涨,低声厉喝道:“下来!”
我一怔,还没反应过来,茅厕君已是从旁边一把把我拉下了山石,藏身于山石之后。
这是怎么了?水军也不可靠了?
那边茅厕君却是忽地轻笑了一声,问齐晟道:“怎么?阜平水军中他也安插进了人手?”
齐晟没说话,只冷冷地看着茅厕君。
我脑中迅速盘算着,一个人影突然闪过了心头,当下失声问道:“是赵王?”
齐晟与茅厕君两个人都没有应声,仍“深情”地互望着。
我忽觉得有些腻歪起来,这都什么时候了,他二人偏偏还要玩着这种“说话说半分,剩下靠眼神”的把戏!有完没完?把话说透亮了能死吗?
我伸手挡在了他二人之间,冷声道:“眼神杀不死人,内部矛盾回去以后再解决,现在都来给我捋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看看到底是谁来做的这个黑庄!”
齐晟与茅厕君都有些惊愕地看着我,我没心情再和他们两个眉来眼去,直接说道:“我还不想死!所以,现在我问,你们来答!”
我转向齐晟,问:“那个李侍卫到底是不是你的人?”
齐晟面色有些僵,默了一默,却是点头承认:“是。”
我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伤口,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明白了。”
我继续问:“那江边围杀我和杨严的黑衣人呢?可是你派的?”
齐晟这次没说话,侧脸看向茅厕君。
茅厕君老实认了,“是我。”
我强忍着没冲他比中指,继续问:“昨夜里的黑衣人又是谁派的?”
齐晟与茅厕君两个都沉默下来,过了一会儿,齐晟淡淡说道:“应该是老五了。”
我盯着齐晟的眼睛,又问道:“最后一个问题,你是怎么落水的?”
齐晟的眼神微微闪烁,却是避开了过去,绷紧了唇角不肯回答。
我倒也不是非得要他一个答案,反正事情问到了这里已经出了个大概,分明就是齐晟与茅厕君两个是“鹬蚌相争”,然后远在盛都的赵王那里“渔翁得利”。
我心中一动,又问茅厕君道:“这么说来,那日击球赛上,赵王妃江氏马鞍下的钢针也不是你放的了?”
齐晟听我问这个,也是转头瞧向茅厕君。
茅厕君摇头,“我何须对个女人下那种手段。”
我却想起那日球场上赵王如同马教主附身一般的咆哮来,暗道赵王那人看着温文无害,想不到却如此心狠手辣,为了换得个留京理事的机会,竟然对自己媳妇下了这样的狠手。
不过齐晟既然能放心叫赵王留京,想必与赵王也是有盟约的吧?
想到着,我忍不住瞄了齐晟一眼,便见他眼中闪过痛苦之色,闭上眼缓缓地倚到了石壁之上。
也不知是心疼江氏受的苦,还是痛心盟友赵王的背叛。
我便轻声劝他:“你得想开点,凡有点血性的男人,都受不了老婆给自己缝绿帽子戴,你也得理解理解赵王,他这绿帽子一戴都好几年了,也怪不容易的。”
齐晟睁开了眼,皱眉看向我。
我瞄了一眼他的断臂,又开解他道:“你都穿了人家衣服了,就别怨人家断你手足了。”
齐晟剑眉一拧,低声怒喝道:“都胡说些什么混话!”
得!这就是好心没好报!我有些讪讪地停了嘴,转眼看到茅厕君却是微微抿着嘴角,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。
我不由冲他恼怒地瞪了瞪眼。
茅厕君侧过了脸,却是轻轻地笑了。
我心中正纳闷茅厕君这是笑什么呢,就听见齐晟突然低声叫道:“你过来。”
我抬眼看了看他,看到他是在叫我,便往前挪了两步,蹲在齐晟身前问道:“怎么了?有什么事?”
齐晟眯着眼睛打量我片刻,突然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,猛地把我拉倒在他身上,然后用单臂把我牢牢地禁锢在他身前,把唇凑到我耳边恶狠狠地低声说道:“你要是敢给我戴绿帽子,我就要了老九的命!”
我很是意外地看向齐晟,心中却是在跃跃欲试,很想问他一句:搂过了,抱过了,亲过了,啃过了,这些算是绿还是有点泛绿?
齐晟恼火地看着我,揽在我身侧的那只手忽地扣住了我的后脑,把我脑袋用力地往下压了下来,自己则侧了脸迎了上来。
我的反应极为迅疾,两唇刚一相交,我便亮出牙齿狠狠地咬了上去。在水里那是为了活命,和茅厕君亲一把倒也不算什么,这会子你却要用这个来给茅厕君示威,你当老子是什么了?
齐晟的身体僵了一僵,手上的劲道反而更大,非但没有松嘴,一边反啃着我,带着血的腥甜之气,舌尖竟然还向我的口中突了进来。
啊!你怎么没两个胳膊都折了啊!
正悲愤欲绝,正满心愤恨,正恨不得一口咬断齐晟舌头的时候,就听得茅厕君略显冷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,“他们上了岸了。”
齐晟终于松开了我。
我握紧了拳头,冲着齐晟脸上就是一个勾拳。
齐晟被我打得闷吭一声,头偏向了一侧,嘴角上流下血来,也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刚才被我咬的。
我却觉得还不解恨,干脆破罐子破摔地用双手掐在了齐晟的脖子上,头也不回地问茅厕君:“你帮我掐死他,我给你到皇帝面前作证,是他要除你,自己反而被赵王暗算了!”
茅厕君立在那边,没说话。
齐晟缓缓地转过脸来,抬起手背轻轻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渍,目光怨恨地看着我,嘴角上却是带着笑,嘲弄地问我:“那你呢?我死了,你怎么办?”
“守寡!我给你守寡到底!”我恶狠狠地答道。
齐晟伸出手扯住了我的衣襟,把我缓缓地拉近,一字一句地问我:“你就这样恨我?”
我也盯着他的眼睛,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来,“恨。”
齐晟轻轻笑了笑,瞄了眼山石那边的茅厕君,低声问:“他呢?他一样利用你,拿你做饵。”
我回答:“他没有与我结盟,许我后位,我恨不着他!”
齐晟微微一愕,终于无言以对。
我仔细地看了看齐晟结实的脖颈,又瞄了瞄张氏的这一双白嫩嫩的小手,估摸这就算是齐晟一只手不能动,只靠我自己也没法掐死了他,于是爽快地松开了齐晟的脖子,改去拽他的手。
齐晟却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衣襟不肯松手,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我低着头,用双手费力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,说道:“不会的,我死的那次才是最后一次!”
齐晟终缓缓地松开了手指,微垂了目光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那边茅厕君往我们这里看了一眼,淡淡说道:“他们往这边来了,看身形都是些好手,怕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。”
此处不过是江岸上凹进大山的一处小山谷,再往里走就是壁立千仞的峭壁,根本就是无路可走。我忙往旁边走了两步,开始寻找合适的木棍石头之类的来当武器防身。
茅厕君走到齐晟面前,蹲下与他平视,说道:“三哥,你我二人赌一赌运气怎么样?”
我一时不知茅厕君的用意,转过头看着他二人,又听茅厕君继续说道:“五哥为了洗清自己,怕是不会叫你我二人同死的,咱们两个赌一赌,到底是谁的运气更好一些,来得这些人到底会失手杀了你还是会失手杀了我。”
齐晟扶着石壁缓缓地站了起来,沉默了片刻答道:“好。”说完又转头看向我,阴沉着脸说道:“你老实地在这待着,自会有人来接你。”
茅厕君也冲我笑了笑,“藏这里吧,不管我和三哥谁运气好一些,总会给你留条活路。”
我有些愕然,同时更多的却是感慨,老子来了这么久,总算体会到了一把身为女人的好处!
齐晟一手托着胳膊,率先向外走去。茅厕君紧随其后,也追了上去。
我看着他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,心里竟然也有些泛酸。
目光再往远处去,却忽然看到江上又有几艘军中特有的赤马舟从上游顺流而下。我先是一愣,顿时大喜,赶紧跃上了那块山石,冲着齐晟与茅厕君喊道:“快回来!救兵来了!”说完,又赶紧扬着胳膊扯着嗓子冲着江面上大声喊,“这里,我们在这里!”
赤马舟上立时站起一人来,冲着我这里大力地挥着手。又听得齐晟与茅厕君焦急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——
“下去!”
“趴下!”
电光火花间,我猛地意识道自己这个举动是多么的危险了,如果江上的人可以看到我,那已经找进山谷的刺客更是能看到啊!我这是多么傻叉的一种行为啊,这分明就是站在台子上给刺客们当靶子啊!
我只觉得心里一慌,脑袋嗡地一下就蒙了。一时间连怎么下去都不会了,眼看着一只只弩箭破空而来,干脆就直接向后仰了过去。
几只弩箭擦着我的衣服射入了后面的石壁之中,我的身体继续下坠,啪的一声拍到了地上,只觉得后脑勺一痛,眼前便黑了。
恍惚之中,司命星君那张脸又出现在我眼前,一个劲儿地咂着嘴道:“你看看你,行事怎的如此鲁莽?你大脑回沟都是平行的吗?”
我扬手就去抽他,非但落了空,手臂反而被人拽住了。我用力一挣,一下子醒了过来,却见是齐晟坐在了我身旁,用着那只没受伤的手握着我的手臂,没好气地说道:“人还没醒透了就要打人,我看你是摔得不重!”
我意识还有些迷瞪,转头四下看了看,见自己已是身在船上,船很大,像是军舰。
我问齐晟:“我受伤了?”
齐晟松开了我的手臂,淡淡答道:“从山石上掉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脑袋,起了个包。”
我松了口气,忍不住又问道:“九殿下呢?”
齐晟面色沉了一沉,冷声答道:“还活着呢,与杨严在另外一艘船上。”
我“哦”了一声,立刻便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。这一锅乱事虽然是他们三个兄弟相互算计的结果,可看到外人眼里却都是因为我私自出宫引起的,我若是就这么回了行宫,那皇帝能轻易地放过我?
齐晟似看透了我的心思,低低地冷哼一声,说道:“我已派人禀报了父皇,你是被人劫出行宫的,到时候老九也会给你作证,为了皇家的声誉,这事只会压下来,顶多罚你抄抄《女则》而已。”
我了然地点了点头,那是,若是连太子妃都能随随便便被人从行宫劫走了,那么皇家的脸面也不用要了。
我正暗自庆幸着,突然听见有人在舱外轻轻叩门。
齐晟起身出了去,也不知外面那人和他说了些什么,便听得齐晟猛地低声喝问道:“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我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了一颤,便想着起床凑到门口去偷听一下,谁知刚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,齐晟那里已是跟着那人疾步走了。
我等了片刻,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,开了门,还不及探出头去,门外忽闪出一个侍卫来,恭恭敬敬却又态度坚决地说道:“娘娘,太子殿下有吩咐,叫您好生在舱中养着,不要随意走动。”
我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,问他:“太子殿下呢?你去帮我把他请来,我有事要与他说。”
侍卫恭声答道:“殿下有事,已换乘了他船离开,嘱咐娘娘在船上等他。”
我心中一惊,不知是什么样的事情,会叫齐晟突然弃大船而去,是军中有变,还是说阜平行宫出了事?我嘴上又随意地说道:“既然这样,事情交给你办也可以。我有些东西落九殿下那里了,你叫人去给我取来?”
侍卫脸上有些为难之色,说道:“九殿下在另一艘船上,此刻正在行船,怕是不方便,娘娘不如等到了岸上再说。”
我本就只是想试探一下茅厕君是否仍在,听他如此说心中已是有数,便也不再坚持,转身回了舱中。
谁知在舱中这一待竟然就是十余日!
船当天夜里便到了阜平,却不许我下船,只说齐晟有令命我在舱中等他,于是我像个囚犯一般被困在船舱之中,一待十多日,听不到片字消息。
直到七月初,才忽有一纸圣旨传来,命我即刻启程赶往盛都。
我一听圣旨上称呼都变了,心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,只是礼貌性地问了那太监一句:“新皇何时登的基?”
宣旨的太监收了圣旨交入我手中,脸上这才换上了笑容,点头哈腰地冲我笑道:“七月初二皇上在奉天殿登基,紧接着就命奴婢过来接娘娘回盛都了,特意叮嘱了的,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。”
我了然地点了点头,难怪齐晟一去十几日没有消息,原来这是赶着回盛都夺皇位去了,只是不知道老皇帝原本好好的,怎么会突然归天了呢?而现在齐晟既然成了皇帝,茅厕君与赵王还安在否?
可现在这事也没法问,只能老实地跟着那太监回盛都。
一路上,我懊悔不已啊!
齐晟是到达了事业的顶峰了,而我这个原太子妃呢?是生是死?是废是立?我真后悔啊,我哪想老皇帝会这么早就翘辫子啊,早知道我绝对不会给齐晟撂那些狠话啊。
还说什么恨不恨的,恨屁啊!要是知道齐晟能这么快就当上皇帝,我当时绝对会说不啊,老板拿我当炮灰用那是看得起我啊,我得感恩戴德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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